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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回声报》专访西川广人

回声报／2019年1月14日

回声报：戈恩被捕已经有2个月了，您的感觉是什么？

西川广人：我可以这么跟您说，对戈恩的事，我仍然深感震惊，仍然很难消化发生的这些事情。我和戈恩共事多年，我们一起经历了困难时期，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他是重振日产汽车并带领集团走上正轨的杰出领导者。我非常感谢他在日产汽车20年的贡献，我相信世界上很少有人取得他所取得的成就。我至今依然认为他在集团所做的贡献是可圈可点的。

这是事实，这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我们发现的东西不会改变任何事实。我们所发现事情的是非常严重和不道德的，所以当我在（2018年）10月中旬听到这些指控时，我别无选择，只能发起内部调查并告知董事会。

我再说一次，这些事件真的让我很痛苦，它伤害到了所有为集团工作的人的骄傲。

司法调查正在进行中，您会期待揭露出其他东西吗？

检察官就某些事实起诉了戈恩。内部调查显示出一些其他因素，会不会导致进一步的起诉，这由检察官决定。（日产汽车）内部调查表明，（戈恩）存在故意操纵和隐瞒的情况。

有些人说这是阴谋，旨在拉他下马……

有些人怎么这么有想象力呢？真是荒谬，我无法理解，1秒钟都没有办法相信这样的假设！看看事实，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我也对调查显示的内容感到震惊。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情感上接受起来我们也不容易，内部审计和调查的后果会对整个组织产生影响。

我想再说一次，我对（日产汽车）与雷诺汽车之间的联盟的重视超过任何事情，而且我非常感谢戈恩所做的一切贡献。

戈恩的姐姐似乎多年来一直收到（日产汽车）支付的费用。除戈恩和他的右臂凯利外，没人知道这怎么可能？

问出这个问题我可以理解。但必须明白，戈恩因为他所取得的成就，在集团内部获得了极大的威望。他非常受人尊敬，并掌握越来越大的权力。况且他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日产汽车的主要股东雷诺汽车。

这是一个企业文化的因素，虽然不足以为监督不利辩解，但可以解释为什么早没有拉响警报这个事实。这次事件后重写历史是容易的，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需要进一步加强日产汽车的治理，我们还没有达到世界最好水平，我们应该达到这个水平。

为什么这么久远的案例，比如戈恩的外汇对冲可以追溯到2008年，而到今天才浮出水面？

2018年夏天，先是由于一些新近的事实启动了举报程序。但从那以后，在检察官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旧案。就我而言，我是在（2018年）秋天才被告知有相关的内部和司法程序的。

怎么解释突然揭露出来的这些事实呢？

2017年，在对一些必须召回车型进行检查后，我强烈建议并加强内部纠错举报系统，并对所有员工开放，任何问题都可以举报。

我当然没想到它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但这有助于改变内部思维模式，从而使我们所有人更加关注合规性问题。

法国人的态度是无罪推定，这您怎么看？

我当然不是就刑事责任来讨论这一点。我们完全尊重无罪推定论，它代表的不是我们是谁，而是正义，这不言而喻。

我问的问题是有关道德的问题：鉴于已经发现的事实，正如日产汽车董事会一致认为的那样，不可能再保留戈恩现在的职权。

我们与雷诺汽车的律师交流过，但在现阶段，我们理解的是，雷诺汽车董事会根据这一无罪推定原则无法访问戈恩案件本身的内容。我重申理解这一原则的有效性，但我也认为，无论法律上怎么说，领导人的一些行为无法让人接受，所以我们有责任终结这样的领导人在公司的使命。

我希望雷诺汽车董事会能够访问完整的文件内容，能够看清事实。我认为，一旦他们看到了事实，他们会得出与我们相同的结论。

有些人怀疑您试图推翻他，因为他要把您赶出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把我赶出去，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当然，与任何管理团队一样，我们有时会遇到不同意见，有时会有分歧。但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没有达到能让我觉得受到威胁的程度。

联盟对您来说重要吗？

联盟不是重要，是至关重要！大约20年前，我是参与联盟设计的人之一。我和联盟一起成长，今天我相信联盟是我们业务的关键竞争优势，这大大提高了我们的效率。我永远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或削弱联盟的事情。

联盟还是会继续？

当然！我们每天都在继续合作，我们正在为未来做准备，这是必须的。日产汽车、雷诺汽车，还有三菱汽车，没有人准备放弃这个联盟。它使我们能够与汽车行业的巨头竞争。我们在相互尊重的情况下共同努力，绝对没有理由对此提出质疑。

但是，股权方面会做一些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