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几年，包括理想汽车、小鹏汽车在内的“造车新势力”已经成为汽车行业百年大变局的主要玩家，抢走了几乎所有的媒体头条，与之相对应的是，多数传统车企则陷入沉寂。

这种反差在就业市场上也表现得非常明显——“造车新势力”成为高校应届毕业生就业的香饽饽，刚准备走入职场的学生们都以能够加入这些企业为荣。相反的是，总部位于西南的某个传统车企在前几年就开始推进新能源转型，据称招收了多达8000个软件工程师，但各大媒体几乎关注此事。

但就当前而言，那些选择加入理想汽车和小鹏汽车的一部分应届毕业生，估计要失望了——先是理想汽车解约了一些校招岗位，接着小鹏汽车也被曝出解约应届毕业生。

这两家车企都是“造车新势力”中的巨头级车企，员工总数已经双双超过万人——小鹏汽车去年底的员工总数是1.39万（2020年刚过5000人），理想汽车同期的人数也超过了1.1万人（2020年刚过4000人），堪称经历了疯狂扩张的一年——但是相对于这种体量，高校应届毕业生不会占去多少编制，为什么理想和小鹏双双选择了解约，而且还是在校招已经结束、学生难以再找工作的5月？

预期剧变，不得已被迫解约

需要特别指出的一点在于，理想汽车一直都是“造车新势力”这个群体中最会花钱的车企，从来没有爆出来过类似于蔚来汽车那样花费几千万办一场发布会那样的新闻，所以这个如此会过日子的车企居然冒着挨骂的巨大风险，执意跟校招学生解约，足以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其面临的发展预期已经发生了剧变。

从目前的情况看，预期的剧变主要包含内外两个环境的变化：内部环境方面，理想汽车曾经创下的一款车型打天下的奇迹正在消失，其4月销量为4167台，排在零跑、哪吒、小鹏、蔚来之后，位列第五名。今年前四个月，理想汽车的累计销量为35883台，虽然同比涨幅达到了98.1%，但跟零跑（419.3%）、小鹏（135.6%）、哪吒（240.1%）等昔日的“二线”玩家相比相去甚远，当然也有更低的，比如蔚来仅为13.5%。

这一系列数据表明，以理想汽车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正在走下销量业绩的神坛。其中的部分原因在于，跟理想定位类似的车企多数都定位中高端市场，走量车型并不多（理想甚至只有一款车型在售），相反哪吒、零跑等中低端市场正在快速放量，但这部分市场增量红利却与理想等头部车企无关了。

外部因素对于理想等造车新势力更是不利——不但涌现出来了比亚迪这样的“王炸”级别车企，而且开发出的DM-i技术也让理想的增程式技术黯然失色，所以比亚迪在市场上疯狂收割销量。另外就是除了类似于大众、福特、宝马、奥迪等传统车企也开始输出新能源车型，一些国内车企巨头也在争先恐后地推出新品牌和新车，比如东风的岚图（其技术路线和理想一样），广汽埃安，以及长安阿维塔等。

换言之，理想汽车面临的内外部竞争环境都在发生急剧变化，其增程式技术的续航优势几乎丧失殆尽，同时强敌一个接一个杀入战团，综合因素之下，理想汽车的发展预期出现了重大变化，这让其意识到，过去一年的业务扩张过于激进了，需要未雨绸缪地进行收缩，以应对更加激烈的竞争，于是这一届校招生不幸在一个错误的时机进入了理想汽车，所以只能被解约。

小鹏汽车的情况也大概类似。虽然小鹏的产品线相较理想汽车更为齐备，销量也更多，也打出了自己的自动驾驶特色，但预期的改变是一样的，至少它们已经明确看到了自己的销量增速不如定位更低的哪吒和零跑，所以改变在所难免——不但同样解约了一些校招生，甚至还在4月份传出过裁员消息。

依然亏损，难以支撑虚胖式增长

根据理想汽车发布的2021年年报，这家新造车巨头虽然全年交付量超过了9万辆，营收270.1亿元，同比增长185.6%，但是净亏损也超过了3.2亿元，这个数据相比2020年增加了1.7亿元。到了今年第一季度，理想汽车又亏损了1086.6万元。

还有数据显示，理想汽车光是去年支付的职工薪酬就接近35亿元，同比飙升了两倍多，而且人均薪酬成本也高达29万元。从这个角度看，理想汽车选择解约校招生，也显得顺理成章了。

小鹏汽车也好不到哪里去，其2021年的经营亏损高达65.8亿元，是造车新势力中亏损最多的车企，没有之一！而且在销售和行政管理上的费用也达到53亿元。

换句话说，现在无论是理想还是小鹏，都是在亏钱卖车，做的都是赔本赚吆喝的生意，当然理想汽车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亏的数额没有那么大，但是对于小鹏汽车来说，差不多已经到了当年蔚来汽车那种卖一台亏一台的状态了。

当然这些造车新势力手里真的还有很多钱。比如小鹏汽车，截至去年底账上还有400多亿现金，而同期理想汽车的现金储备甚至超过了500亿。这意味着它们还能继续赔钱卖车很长一段时间，但无论如何，高额的亏损也让这些车企不得不勒紧裤带过日子了，尤其是在预期发生变化、销量增速并未延续昔日的高速态势的情况下。

而且从整个行业的角度来看，发展环境也不容乐观了。根据中汽协的数据，今年前4个月，中国新能源车销量为155.6万辆，同比增长110%，但是与2021年352.1万辆，增长1.6倍相比，下降幅度非常明显。

这与前几年的高速增长完全不同了。2021年小鹏和理想的人员扩张，建立在对于2020年业务飞速增长的基础之上，现在内外部环境的变化，也让新造车企业再也不敢搞大跃进了。

百姓评车

解约能省钱，但也是一把双刃剑。新造车企业在人员扩张上趋于保守除了业务增速回落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原因，导致其不得不调整策略。这些原因包括芯片危机依然未能解除，新冠疫情尚未完全扑灭等多个单靠一个车企无法解决的行业难题。尤其是上海这波疫情，直接折断了很多车企的供应链，导致产销量大幅下降。也正是在诸多不可控因素的综合影响下，理想和小鹏汽车嗅到了一些不那么乐观的味道，所以宁愿背着骂名，并做出赔偿，也要解约校招生，以便控制成本。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相对于那些已经开始反击的传统大车企，新造车企业如果因为短期利益而放弃人才梯队的储备，显然不是长久之计。